这世间辽阔而又渺小,苍茫之间似乎已走过多年。 不停歇的脚步想要踏遍这山河,哪管脚下的路蜿蜒还是曲折。 走进西北,深入祁连山中,探寻一方鲜少人踏足的寺院,去触碰石壁上的殿房,就像是触及到了时光流转的缝隙,一瞬间让人恍惚。 在甘肃永昌县南坝乡大约10公里处的祁连山中,藏匿着一座寺院,一座名为云庄寺的寺院。寺院建于山上,隐隐的悬在山崖上。而在寺院东南五华里处有石佛崖,相传是东晋高僧刘摩诃驻锡处。就这样,我们将车子停在了山脚下,沿着别人踩过的路一步一步向山崖处的云庄寺攀去…… 秋日凌烈的风,打在脸上有些生硬,这西北山间的秋色开始斑斓,那些不算浓郁的秋色似乎也是在给这山间的寺院添加一些装扮,好让它看起来没那么的荒凉。这样偏远的山间、寺院,该是只有最最虔诚的信徒才会驱车而来吧,而我作为一个旅人,竟一时不知该拿出怎样的姿态来对待这一处肃静的寺院。 拨开时光的沙漏,我们从传说的恍惚中醒来。 清《五凉志》和《永昌县志》记:“晋僧刘摩诃栖云庄寺,石窟中。”“刘摩诃, 俗姓刘,栖云庄山。山腰有石洞疑其挂锡处也,北凉时西游至酒泉殁,而荼毗骨化为珠,血化为丹。”…… 而这些记载分明说着,一位名僧刘摩诃在云庄石窟中居住修禅。而后记载中也说到:他在河西22年间,继乐僔、法良开凿了莫高窟,也修建了云庄石窟寺……按照过往的记载,或许我们能追寻到这寺院的初建时间,可是又能怎样呢? 时光已逝、僧人已渡,几度兴衰、几度修葺,于我们也只是初相识。 秋日的云庄寺在这巍峨的山间,与世孤立的生长着,似乎它与这庸庸碌碌的世间毫无瓜葛,似乎也只有这里屹立着一座庙宇、几间庙舍。站在山间,望着这庙宇,寺院依山势高下错落而建,主峰之下、石壁之阳,是三层的主殿;主殿西侧是圣母殿,建在自然形成的崖洞——最大的石窟之上;圣母殿正南面,是三官楼峙立;由此东转为奎星阁;阁右上为地藏洞、大土岩。 当我顺着那陡窄的石阶一步步向上,忽然内心满是慌张,连自己都不知该如何解释。这里的确是山势陡峭,攀到上层才能真真切切的看见那仙灵窟宅,飞檐斗拱。而再此居高而望,似乎这山间的一切都纳入眼底。林尽头的奇峰,登高远眺,山北的村落、田园、水渠、道路一望无际。 在明清之际,这云庄寺也是香火鼎盛,游人如织,故文人仕宦多有盛赞,遗墨甚多。到了现在,平日里,却是鲜少有人在到此祈福。 曾刘摩诃挂锡于云庄石窟中多年,一半修行、一半生活。刘摩诃被视为神僧,《神僧传》就有他云游四方,想不到他还会在这云庄石窟中挂锡。 只是,何为挂锡? 昔云水僧行脚时必携带锡杖,若入丛林,得允许安居时,则挂锡杖于壁上之钩,以表示止住寺内。挂锡一语,现特指禅僧至修行道场之住宿。祖庭事苑卷八载,西域比丘,行必持锡,有二十五威仪,凡至室中,不得着地,必挂于壁牙上。又任一寺之住持,亦称挂锡。 这云庄上的云庄石窟,至今仍存有大小洞窟21个,它们分布于云庄山主峰之下一个长约180米,高约60米的整体石壁的阳面。沿着云庄寺东南2.5公里的石佛崖上,也有大小石窟9处。 这山间,这庙宇。我们本不是信徒,却仍是怀着一颗虔诚的心而来,寺中的僧人与尼姑,它们是安宁的模样。于佛、于修行,总是不敢靠近,或许是一种敬畏吧。他们日复一日的在此修行度日,也该早就不理那尘世的繁杂了吧。 一支禅香燃尽,那纷飞的不只是禅烟,更是我领会不透的大彻大悟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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